我真的好饿

【玑灵】年

○祝大家新年快乐!

○大年初二迟来的快乐

○1.0大背景 细节记不清了将就一下

○ooc是我爱情是他们



  宣玑其实没那么喜欢过年。

  嗯…好吧,最起码曾经没那么喜欢。


  神鸟平日里看起来吊儿郎当,上能和肖征那种八字不合的皮卡丘从一战唠到今天领居家的鸡下了几个蛋,下能同窗台上来搬点口粮回家养家糊口的同科麻雀从今天北极天气怎么样聊到哎呀家里几口鸟出来工作混口饭吃的都不容易啊。


  没办法,天生的社交能力使然。白瞎了堆精致俊朗人模狗样的五官,技能点从出生就加满在了嘴上。


  照理来说,这么爱凑热闹更应该追着热闹跑了,楼下居委会大妈养的狗过年的时候差点没兴奋成“人来疯”。宣玑倚着墙站在窗边,指间夹了支烟,却没来得及点燃。


  六楼这个楼层不高不低。垂下眼就能看到忙着拜年走亲访友的人拎着大包小包红彤彤的礼品袋走来走去。又不至于像住在云间一样,低头就有一种令人不适的科技眩晕感。好像一种居高临下又独善其身的心态,面无表情的窥探这人间的一颦一笑。


  像浮沉在千丈红尘中的皑皑白骨。纵使见惯了万般喜怒嗔痴。将爱恨情仇当做脂粉涂遍眉梢眼角,时候久了,除了表皮被腐蚀溃烂了那么一点,断开一看,依旧是森森人骨。


  那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不喜欢过年了呢…。宣玑从口袋里掏出打火机,想了想,还是把手里的香烟丢回了桌上,从上衣口袋里摸出了有些掉漆的电子烟。


  大概是天魔剑碎之后吧,他想。


  其实在那之前,虽然盛灵渊已经做上了皇帝,每到新春佳节难免要在宫里美其名曰进行家宴,也不过是把明面上的勾心斗角藏到了觥筹交错里,一顿饭吃下来盛灵渊连筷子都摸不着几次。更何况还频频有大臣献宝似的将那些琴棋书画样样精通的美人往殿上塞,巴不得伸出手就能直接把自家女儿摁进后宫里当个贵妃皇后似的。


  小剑灵站在一边,奓着毛打量着一个个媚眼如丝的女子,再从头到脚数落个遍,硬是把人家天仙下凡出尘脱俗的模样说成了不忍直视的怪物。惹得在一旁虚以委蛇的初登皇位的小皇帝忍不住弯眉,压不住的笑顺着眼角爬上眉梢,让无数个被送上来的女子都幻想起后宫生活。


  最后都被盛灵渊以如今战乱初平百废待兴这样的理由搪塞过去。众大臣看了看盛灵渊,又看了看坐在一边不声不响的帝师,只能带着女儿悻悻而归。


  这边穿着龙袍送走了心怀鬼胎的,结束了宫宴,与丹离浅谈片刻新年应当如何,聆听教诲。回到寝宫换上常服,又要匆匆去安抚那个不知道先拈酸吃醋还是先讨压岁钱的小剑灵。


  最起码那个时候,宣玑还是很喜欢过年的。因为盛灵渊会为了他把幼稚的饴糖和糖糕都偷偷留下来,会给他雕漂亮的蝴蝶剑佩。会永远下意识的用自己的脊骨给他撑开一片祥和的桃花源,而他只用在其中自由自在地撒欢…然后偷偷地喜欢盛灵渊就好了。


  那时候的盛灵渊拎着灯,灯上的仕女图随着火苗的摇曳变得婀娜。宣玑看着他的眼睛落在远处的阑珊里,连眼神都变得柔软而湿润。


  盛灵渊对他说了什么呢,太多了,说出的话,心里想的僭越之情,还有那一双多情的眼…都被小剑灵用特意珍藏着的糖纸包裹着,窝进心口最温暖的地方。


  原来我又记了那么多年。


  宣玑屈了屈指。一月的风依旧有数九的余威,将本柔软的皮肤吹得僵硬,在褶皱停顿处弯出尖尖来。

  

  再后来?…再后来,天魔剑碎了,宣玑再也回不去脊骨里了。再也看不穿盛灵渊笑得漂亮的眼睛下又藏了多少句暗自叹气…还会叹气吗,会叹给谁听呢?


  他跟着盛灵渊。又过了一年,宫宴不会因为一柄无关紧要的剑碎了就不办。盛灵渊坐在高堂上,宣玑站在殿下看着他,没有实体的身形和某一位被献宝的女子重叠。女子抬眼,他也跟着抬眼,才有机会真正的再一次对上盛灵渊的那双多情眼。


  宣玑突然感到一脚踩进了深不见底的落寞和寂寥中。像衣衫褴褛的将死之人,清醒地目睹最后一次日出晨曦的,被抽丝剥茧的无力。这种心绪轻柔的将他的一切缝合起来,乃至五感,乃至思念的一切。


  那是一种密不透风的,一寸一缕绝望。


  他看着盛灵渊面无表情地回到寝宫,向香炉里加了十成十的惊魂。床头挂着的蝴蝶剑佩被狠心压在枕头下面,不知道是期盼那个叫嚷的不得安生的剑灵入梦,还是许愿从此以后再不相见。


  他看着盛灵渊毫无波澜地入梦,孤身一人在偌大的寝宫,像冰棺,像漂亮的玉雕,甚至像尸体。又看着他午夜梦回时猝然睁眼,目光落像空荡荡的床头,似有叹息停滞在胸口。


  不是要团圆吗,你这么爱热闹,为什么今夜连梦里都不肯见我一面?




  有些落雨了,过年的这两天天气总是不好,床单被套洗了都晒不干。宣玑搁下手里的电子烟,絮絮叨叨地拉上窗户,这才从卧室走进客厅。


  盛灵渊一如既往的在飘窗上坐着,一缕没被挽上去的青丝顺着他盯着棋局思索的动作从肩头垂下。陛下还是用不惯现代社会的皮筋,宣玑就悄悄地笨手笨脚的给他雕了个小木簪。没什么特别的样式,簪头上有一个不太圆的小胖鸟而已。


  “今天年三十了灵渊,你是选择和棋盘过,和黑子白子过,还是和我过?”


  宣玑抬臂半撑着墙,作出一个叼着玫瑰花的无实物表演。盛灵渊动也不动,把他晾了几分钟,半晌才给这个行为艺术工作者分了半个眼神。


  …那半个眼神好像还是在问候宣玑今天的病情如何了。


  “你不和我过也不行,人家黑白子还得过二人世界呢有你什么事——”


  反正不容放肆也放肆多回了。现在他们俩可是“合法夫夫”了,照理来说户口本都得迁一块,诛九族就把咱俩一块诛了,四舍五入也算殉情了。


  宣玑胆大包天的直接把那位大有当一天漂亮花瓶的人皇陛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抄起腿向肩上一扛——都2021年了公主抱已经过时了陛下,既然是新年伊始就满足一下我多年以来的愿望吧!


  宣玑这么想着,借力死死扣着盛灵渊。任由肩头上被迫以“有辱斯文”姿势的陛下把本就贫瘠的骂人词汇颠来倒去骂了个遍。自己家养的鸟,动手又不舍得动手,只能第无数次把自己气结。


  “反正我们也不走亲访友,借机做点有意义的事情嘛陛下,虚度光阴是可耻的。”


-

  

  宣玑长臂一伸,把趴在床沿装死的盛灵渊捞到怀里。心满意足地帮陛下整理额前沾着汗水还是被抹到的泪水的头发拨开,而后卖着乖捧着脸亲了个遍。

  

  盛灵渊实在又累又气,只能任由他折腾。自己盯着透过窗帘缝隙的日光就差把“白日宣淫”四个字变着调说个百八十遍了。奈何不知道宣玑早晨在卧室里琢磨了什么,这场床事折腾的他简直无力招架,连嗓子都喘哑了,给这只鸟听的哲理到他耳朵里估计全变成了不堪入目的东西。


  “我刚见到你的时候,你不是还说都是形式主义,空有架子?如今变着法儿找我要,什么理由都用的出了。”

  

  “哪儿能啊。”宣玑和盛灵渊挨得近,事后依旧略有急促的喘息声交织在话里,他盯着特意在盛灵渊锁骨肩头留下的痕迹,氛围暧昧的不像话。


  “从前都是你带我过年,现在是我带你过年了。怎么样?”


  盛灵渊闻言匀过来半个眼神,其中的冷笑已经快要溢出来了…不过陛下,这种眼神还是等哭的劲头过去了再嘲讽吧,不然泛红的眼角太没有威慑力了。


  “不管怎么说,新年快乐,灵渊。”

  宣玑不慌不忙地找到了台阶。他抓起盛灵渊的手,在掌心里写着。


  “新年快乐…嗯?写了什么?”


  “团圆。这是我想到最好的祝福了。”

  这是我曾经和现在,能想象到的,最好的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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